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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苑杂谈

父亲的电力情

作者:胡海燕    2009-10-21

父亲与电结缘,源于他少年时的一次旅行。听父亲说,他小时候,家乡有走水路运杉木去大城市贩卖的习惯。他15岁时,随着大人放排去过一次芜湖市,电灯、电影、电动机器在大山深处走出来的父亲眼里,一切都是如此地不可思议,电的魅力一下子征服了少年的父亲。在他的心里,那些戴着藤编安全帽、挎着工具包,能够管理电、征服电的的电力工人特别威风,从那时开始,他就祈盼着有一天自己的家乡也能用上电,而他的理想就是能成为管电的人。

正如父亲所愿,我的老家第一次用上电,与父亲有难解之缘。1977年,全国各地小水电建设如火如荼,老家的第一座水电站开始建设、发电,古老的小山村第一次与煤油灯告别,而我的父亲就是第一个参与水电站发电的人。

记忆中,从水电站发电到通高压电大概有三、四年的时间,水电站建在一个叫大应殿的废弃的古庙中,四周荒无人烟,距离村子有三里多路,中间还要经过一个坟场。我那时年龄尚小,依稀记得,白天很少发电,父亲可能也是因为害怕,晚上去水电站发电时,总是带上我和姐姐。

有一件事,直到现在我还记忆犹新。那是夏天的一个晚上,父亲背着我、牵着姐姐去水电站,经过一片水田时,年幼的我第一次听到青蛙叫,吓得大哭,非要回家,但是父亲就是不肯。我一遍又一遍掐他的脖子,姐姐也受到影响,抱着父亲的腿不走,后来,父亲只好抱着我、背着姐姐到了水电站。那天晚上,我受到惊吓,发了高烧。在阴森森的古庙中,伴随着发电机组的轰鸣声,我出现了幻觉,感觉有无数的小人在墙壁上转圈,但是,父亲还是坚持到了早晨才带我回家。回到家里,母亲责怪他,孩子都这样了还不早点回家,是发电重要还是孩子重要!父亲一声不吭,但是从那以后,带我去发电站的日子少了。其实后来很多年,我都有些瞧不起父亲,觉得他是个胆小鬼,自己害怕去水电站还非要带着我。

1982年的时候,小水电因受水量影响,发电不正常,相邻的乡镇都已经通高压电了,乡亲们特别渴望也用上高压电。而通高压电从最近的电源到我的家乡有7公里的距离,需要一笔不小的资金。父亲想方设法跑政府、村委会、村民组筹集资金,最后又从银行贷了款,开始架高压线路。

架线路的时候我在上小学,总记得每天家里都有很多人吃饭。那时候,我家经济条件也不好,最好的菜也就是豆腐、豆干,还有炒花生米,很少有吃肉的时候,母亲总是变着花样烧些可口的菜给施工队吃。中午,我放学早,父亲带的施工队回家晚,母亲从不让我先吃饭,一定要等着父亲他们回来了才能一起吃,我经常因为时间关系,饿着肚子上学。

经过三个多月的施工,高压电终于架通了,小水电也完成了它的历史使命,寿终正寝。家乡在用电上实现了一次大跨跃,这个过程,还被记录在宁国电力志中。

电通了,接下来,就是管理问题了。线路维护、收费还有线路继续向其他自然村延伸的问题,仅靠父亲一人是不行了,通过筛选,只有初中文化的父亲招了两个高中生加入到他的队伍中,在乡政府要了一间办公室,三人组成的乡电管站就这样成立了。那时候,供电设备薄弱,每到逢年过节、刮风下雨的时候,就停电,父亲和他的两个职工,四处奔走抢修。自从有了电管站以后,我家也发生了变化,逢年过节的日子,父亲从来都不在家,总是在值班或是在抢修。刚开始,母亲还能耐心等待,后来也习惯了,父亲不在家,我们一样过节,只是少了一些团圆的气氛。

父亲喜欢置家当。1999年10月以前,电管站实行独立核算,自负盈亏,父亲他们省吃俭用,慢慢积累资金,将以前的木电杆换成水泥电杆,还建了一幢办公楼。1994年,他干了一件最值得骄傲的事——自筹资金10多万元,建了一座35千伏简易电变站,从此结束了供电受控制的历史。电管站的各项工作也越来越顺利了,他每年都能得到供电局的奖状。

父亲当了二十多年电管站站长,在外人看来,一定赚了不少钱,实际上我家的顶梁柱是我母亲。母亲原本是个教师,工资微薄,为了一大家子人的生活,改行做了裁缝,为了多挣钱,晚上经常加班到深夜,我小时候就是听着她踩缝纫机的声音入睡的。听母亲说,自从父亲和电结了缘,除了在我们开学时,交学费,就没往家拿过钱。直到父亲退休时,我家住的还是三间平房,那时候,村里已经有三分之二的人家都住上楼房了。

父亲在将电管站所有的资金投入到电网建设上的时候,他忽略了为自己和职工们加薪和办理养老保险这些应该享受的福利。1996年,已经快到退休年龄的父亲让出了站长的职位,推荐一名年轻员工担任站长,自己当了一名普通的收费员,虽然已经50多岁了,但他管理的几个台区月月电费回收都结零。

1998年元月,父亲离开了工作了近三十年的岗位,退休了。退休的前一天,我陪他来到变电站,看着一手建造起来的变电站,他沉默了许久,对我说了一句话:“这个变电站还是个简易的,什么时候能建成标准化变电站就好了。”

父亲退休时,供电所用一辆小卡车将他所有的个人物品送回家,除了衣服被子、日常用品,还有斧子、锄头这些农用工具,那是父亲为供电所食堂开垦的小菜园用的。其实供电所就是父亲的另一个家,离开了为之奋斗的大半生的岗位,用“不舍”这两个字实在难以表达。

退休后的父亲,很不习惯这种悠闲的日子。我每天下班回家,他都不厌其烦问我一些工作上的事情,哪些地方电费没交清,哪些地方农网整改增加了变压器,甚至连刮风下雨时哪些地方停电了,他也要问。大多数时候,我都会告诉他,有时候问烦了,懒得理他。

2006年,因工作需要,父亲的原工作单位——安徽宁国公司公司青龙供电所,合并于方塘所,由原来的供电所建制变成营业点。我偶然跟父亲提起这件事,其实合并供电所并不影响地方电网建设和用电管理,但是已经退休很多年的父亲突然变得情绪很激动,他不能接受好好的一个供电所怎么就成了营业点,认定是因为我们没好好工作才变成这样的,无论我怎么解释,他都不听。听母亲说,他有好几个晚上都没睡好觉,白天跟他说话他也懒得理。

在那一刻,我突然感到心里一酸,泪水也流下来了。我理解了很多年前,他为什么在女儿受到惊吓的时候,还坚持在水电站发电;过年过节的时候,他舍弃和妻子儿女团聚的日子工作在一线;在退休以后还多管闲事,一到交电费的日子,就喊左右邻居交电费……我可敬可爱的父亲,他的电力情结在他的心里一直重于一切!

标签:电力情,宁国供电公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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