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苑杂谈

天大的事情（四首）

天大的事情（四首）

许文舟

对于父亲天大的事情
是让洋芋一样的孩子们吃饱
把攥在手里的种子打发出去
守着随时被风揭开瓦片的老屋
一肚子的苦按到旱烟锅嘴
用对害虫的仇恨点燃

雨水顺着季节落雪绕过唢呐
风理着日子的顺序
小麦顺利地灌浆豆优美地牵藤
鸡多产蛋猪用正常的体温
父亲就坐在火塘前
搓着麻绳准备背山

如果还要罗列天大的事情
是倒杯小酒哄母亲入睡
然后独自走出夜色里的小屋
平静地呼吸躬下身子
摘一枚吐着芳香的稻穗

二、读一本书想一位大师级人物

后人堆砝的文字上面
老人的位置在剧台的前排
打着光的额头长满苔藓
老人用沾满杂草的目光看我看我身后
一步一个脚印的功名利诱
立在大师身后的石头
同样让苔藓与杂草划破嘴脸

想与老人说些事情
比如一棵芦苇怎样注入人的思想
一片鸡毛如何重若泰山
老人始终不语
历史的光线流过满脸皱纹
这本厚达349页的传记
始终找不到老人沉默的结论

老人是在我下乡的某个夜晚
昏暗的灯光下与我对坐
中间放着茶杯呼吸的香烟说了许多废话
我陷进沉默
大师微笑不语

三、勐佑

金色的油菜花始终是勐佑冬天的表情
一朵云留在树梢红得耀眼的柿子
象莫奈印象中的太阳
整个冬天我留在菜花地边的旧房子
用光圈与焦距复制一些事情

水流速放慢山显出年轻
垫大把时间落坐在湿度很高的田埂
牛牵着扛犁的男人鸟挽着落叶
风硬担水的女人从菜花地里穿插
小曲在零下三度的环境仍不结冰

四、羊在山上

羊皮在冬天变厚
接一盆水洗干净盐颗粒的盐
用另一种方式诠注放羊的人冬天的内心
借一个巴掌大小的石头
放羊的人学着羊哞放羊的人成为羊
他身上的羊皮披挂着苍山终年积雪

羊从风吹草不低的山坡
冲下来羊下山的速度
并不比狼的动作慢多少
羊围着放羊的人
这时放羊的人成了羊的孩子
羊低头吃着细碎的盐巴一场宴席
让放羊的人泪流满面

许文舟云南省作协会员出版散文集《在城里遥望故乡》。

标签：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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