残梦方醒,天已大亮。
窗外,传来几声响亮悦耳的鸟鸣,翘首望去,只见灰蒙蒙的,什么也看不清。呵,原来窗户的玻璃上,结着那么厚厚的一层冰凌花。细细察看,有的像飘逸的敦煌壁画,有的象婆娑起舞的杨柳,有的像摇曳的竹枝,离奇变幻,真有些像昨夜缤纷的梦。
我马上意识到空气的彻骨寒冷,把头埋进暖和的被窝——想像的翅膀,却飞回了童年的故乡。
那时的冬天,比现在寒冷得多,雪一落,就两三尺,滴水成冰。晴朗天,每日早起,窗户的玻璃上,总是结那么厚厚的一层内容丰富的冰凌花。户外,漠漠的寒雾笼罩着大地,屋面、田间微雪似的膜着一层霜。由于大气的下压,山中烧木炭的青烟“T”形向两边无限扩散、伸展,像条彩色的飘带系在山腰。
我们这群山里孩子,小脸被晨风吹得红扑扑,不约而同的跑去吱吱呀呀唱着古老歌谣的水碓边,扳老长老粗的冰锥当剑使,相互攀比,相互挥舞,随着豁啷啷几声玉碎冰倾的声响,换得几声快意的嬉笑,便来到村前的塘里溜冰。
冰结得二三寸厚,决不会有裂冰的险象发生。冰层下,看得清结队而游的红鲤鱼和青青的水草。我们快活地溜来梭去,纯真的笑语,响彻云宵。
等到太阳升起在东边的林梢,山间的寒雾散去,村里的炊烟也淡去了,又在父母的声声叫唤声里,我们才恋恋不舍地回家吃早饭……
随着时光的飞逝,如今故乡的冬天,已变得缺冰少雪,像个没有性别的阴阳人似的,缺乏那种阳刚之气。
我深深地怀念童年时代的冬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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