笼中,一只困兽在蹀躞细步。它如狼似狐,淡黄色的毛,尖尖的嘴巴,两耳高耸,蓬松的尾巴耷拉着。它的学名叫豺狗。
同游的老危说:“豺狗,就是我们以前山上所谓的黄狗。”
我惊喜道:“确切吗?”
老危说:“千真万确。”
《义疏》上说:“豺瘦而猛捷。”它们集群而居,灵活机敏,称雄南方丛林,连虎豹都得让它三分。我曾多次在远处看见它们咬耕牛后扬长而去的身影。我还根据自己对豺狗的所见所闻,写过一篇散文,却总弄不清它的学名叫什么。一次,看到《动物世界》非洲丛林中的鬣狗,其生活习性,有些近似豺狗,就把它误认为鬣狗,向一家杂志投稿,被编辑改作《毛狗》刊出,让我哭笑不得。我多次向林业部门及野生动物管理所的朋友咨询,没有结果。
不想,今日在无意中却弄清了豺狗的本来面目。生活中很多事情往往就是这样: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
笼中白鹇不失为清闲潇洒,但我还是怀念故乡山林中的白鹇。有时上山砍柴,在幽暗的竹林中走着,走着,忽然,扑楞楞飞来一只白色的大鸟。它一双太息般的眼睛,一时仰视苍穹,一时凝视林间,真犹如射姑山翩然而降的仙子。笼中白鹇,犹如茶座、宾馆、歌舞厅中的寻常女子,虽美艳,但媚俗、低调。而故乡山林中的白鹇,犹如一生中理想的、可遇而不可求的恋人。
五步蛇,故名思义,被咬后,五步内能至人死命。五步蛇的头像烙铁,又像将要离弦的毒箭,目光拙拙逼人,望之令人胆战心惊。据讲解员说,一条五步蛇的毒液,能将五十头水牛至死。如把毒液溶解在酒中,能转化为蛋白质,可治风湿症、关节炎、牛皮癣、血癌。它的毒液比黄金贵十几倍,合理利用,可化腐朽为神奇。
许多人围在鹦鹉馆前,久久不愿离去。一只绿毛红嘴的鹦鹉,站在铁架上,时而拍打翅膀,时而引颈大叫:“你混蛋!你王八蛋!”围观者被子这扁毛牲畜一骂,一个个像吃了开心果,哈哈大笑。
鹦鹉馆的人气之旺,犹如走红歌手演唱会可比。
在一间蒙古包似的铁屋里,囚着一头巨狮,一位十七八岁的弱女子,将鞭子一挥,要它拉车就拉车,要它走钢丝就走钢丝。它像只病猫似的,任人摆布。
这头狮子,让我想起了一代枭雄萨达姆,他曾是国际风云人物,只要一跺脚,能使海湾地区震动。自与老美抗衡后,沦为阶下囚,每次在媒体中露面,总是一副窝囊的可怜像。萨达姆曾把自己比作“巴比伦雄狮”,可是雄狮落难不如狗呵!
麋鹿,长得角像鹿,头像马,身像驴,蹄像牛。它总以为自己什么都像,就能左右逢源,结果什么都不像。人们给它取了一个外号叫“四不像”。
世间小人多像麋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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