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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苑杂谈

外公

作者:蔡其芬  2009-12-25

我的生命和外公的生命重叠的长度是二十五年。我的童年时代和外公在一起,在那个不大不小的庭院里,我度过了最温暖、最惬意的童年。

印象中,外公总是穿着老式的大襟衣服,裤子是那种老式缅裆的,很旧,但却干净、利落。外公两岁没了爹,靠曾祖母纺线把他拉扯大。虽然只读过几年私塾,却特别通情达理。因为知晓母亲的艰辛,外公特别节俭,七八岁的时候,就知道给家里谋生计了。夏天的时候,外公就随大孩子们去海边踩文蛤,回来后就挑着文蛤走街串巷地叫卖。秋天茅草黄了,从私塾放学回家的外公偷偷地拿着镰刀割上一捆,学大人的样子搓绳子,稚嫩的双手搓出了水泡,搓出了老茧。

由于父亲上班,母亲又要去生产队赚工分,我从小便和外公住在一起。每天晚上,外公用他那粗糙的大手,轻轻地抚摸着我的脊背,舒服极了。许多个午后,我睡醒了觉,搬个小凳子坐在外公身边,缠着外公给我讲他仅有的几个鬼神的故事,虽然已听过多遍,可每次还是听得津津有味。到了秋天,外公摘棉花,我便在蹲在地里玩,外公不放心,隔一会儿就会喊我一声,以确认我有没有走远或睡着。夏天纳凉的时候,外公喜欢拍着我的屁股说:“椭椭屁股,弯弯腰,雪白的伢儿呱呱叫。”每次不等外公说完,我总是不依不饶,外公则笑得开心极了。

大四那年,外公去世了,父母因路途遥远没有告诉我外公病危的消息,当突然得知外公去世的噩耗时,我一个人躲到宿舍哭了许久,哭完后,却又更加想念外公。终于熬到放假,考完最后一门,我立即赶到宿舍匆匆收拾了行李就往火车站赶去,回到家放下行李后,骑上车来到大舅家,一进门便看到外公的遗像,望着照片里外公慈祥的微笑,刹那间,泪水就滑落了下来,我伸出手去,想抚摸那张熟悉的脸,可是触到的却是冰冷的照片。母亲告诉我,外公病危的那几天,总在念叨我和在北京做生意的表姐。

这些年外公已不再像以前那样经常出现在我梦里,但他梳落的几缕头发、他古旧的围巾、他黑白的相片,都被我小心珍藏着,这些东西留有外公的气息,寄托着我对外公的念想。每到祭奠故人的时候,母亲总是单独祭奠外公外婆,我总要烧上两份纸钱,写上外公的名字。这个我生命中最挚爱的亲人,给过我最多的疼爱与温暖。

如今我的人生已经明显地有了段落感,而我唯一相守时间最长的往事,就是我和外公在一起的那部分。似乎,我和他重叠的二十五年的生命,就是他粗糙的大手抚摸我脊背的感觉。

而我,一直遗憾,没能握着外公的手陪他走过人生最后一段,就像当年我被他握着那样。

标签:外公,蔡其芬,如东县供电公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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